Café de Poè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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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的故事



註:本文完成兩個月後,大頭因為腎衰竭而去世。

親愛的大頭,你來到家裡已經九個月了,流浪的日子,還深刻的躺在你腦海中嗎?

猶記得正式結緣的那個颱風天,我一早被你淒涼的呼喊吵醒,你為了躲避風雨,選擇了我住處的屋簷下,你又溼又冷,肚子正餓,其實我們在巷道中就見過面,我也餵過你幾次,你會選上我,一定是緣份註定的,因此我馬上送上貓食,希望在這個風大雨大的颱風天能給你一些溫暖,那還是2004年夏天的事情。

於是你就把這裡當成飯店一樣,時間到了自己就會出現,你哇啦哇啦的大叫,我餓啦!我餓啦!我當然聽懂了,也不會辜負你的期待,這時的你正意氣風發,身體健康的不得了,附近巷弄就像是你的王國,你總是匆匆的巡視著這片土地,我看你快步跑過時,總忍不住呼喊你幾聲,聽你大聲的回應,是啊!你的嗓門到現在依舊嘹亮,是我從未聽過的。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多久呢?總是習慣著被你打斷工作,打斷生活中的瑣事,把你餵的飽飽的,而你也總是很有規矩,不隨便侵入我的領域,哪像其他的傢伙,一聲不響的就跳下圍牆,一旦行蹤被發現又倉皇逃離,你就是有你自己的格調,有自己的特色,黑一塊的大鼻子,而且有一個特別大的頭,所以我喚你做大頭。

後來不知不覺中你有一個月沒來報到,甚至不曾看見你出沒大街小巷的身影,再見你時,你已虛弱的不成樣,一點都不是我記憶中的樣子,你消瘦了。

你消瘦的令人憐惜,虛弱到乾食糧已經無法進食,連美味的罐頭都只能勉強吃掉一半,我心中不好的預感已然成形,貓愛滋嗎…?帶你去就醫後,醫生殘酷的證實了這一點,你被疾病折磨的僅剩皮包骨,一點抵抗檢查的力氣都沒有,我能放著你不管嗎?答案是否定的,我匆忙的弄了簡單的鐵籠子,至少,先讓你接受治療。



該說天可憐見吧?醫生的藥奏效了,奇蹟似的你漸漸有了起色,體力也慢慢的恢復了,身子也慢慢圓潤了起來,不過先長肉的地方,依舊是你特別顯眼的大頭,醫生都說你熬過去了,說不定還能長命百歲,但是鐵籠不是你的世界,你的世界在外頭,你的王國,你的城邦,但在你虛弱的時候,其他的傢伙早就不客氣的接收了,你還有能力去抗爭嗎?再讓你出去流浪,我一定會後悔,我不要你在街頭淒涼地嚥氣,所以,先委屈一下吧!我會給你更大的家。



但你依舊想念著外頭的世界,一次疏忽,你奪門而出,我追了出去,拿著罐頭引誘著你,你幾乎就要投降了,可是當我抓著你的時候,自由勝過了口腹之慾,你又消失在我眼前,當時我好害怕,這會不會是最後一面?所以當你又伴隨著哇啦哇啦叫聲出現在冷氣壓縮機旁時,我又束縛了你的自由,只是,這次你有個透天厝,雖然我不知道你滿不滿意,但是我盡力了。

雖然之後你又逃了一次家,但是你依舊記得這裡的溫暖,外頭一定也有很多人思念著你吧?你是這麼有自己的堅持,這麼獨特,只是很抱歉,為了你的後半生,我必須綁住你的自由。

九個月來,你就像是為了彌補好幾年的流浪生涯,慵懶的倒在軟墊上,展現各種不可思議的睡姿,然後看著我又哇啦哇啦了起來。我知道,你餓了吧?快點吃吧!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