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fé de Poè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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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再見,再見。


淡水山區飄著細雨。

我在北新莊寵物安樂園火化處,等待著大頭的遺體火化。「再十分鐘。」撿骨師父說,我點了點頭,早上到現在,我與她的情緒已經不知崩潰過多少次,空氣中瀰漫的焦味,讓我跟現實產生了疏離感,撿骨師父在遠處逕自的餵養他飼養的小土狗,而我竟與大頭永遠的分別了。

「大頭應該收到我們送牠的蓮花了。」她帶著鼻音微笑地說,那一只紙紮的蓮花在焰火中化為灰白而鬆軟的碎屑,這是我們送牠上路的一點心意,希望牠能在紙蓮花的庇佑與地藏王菩薩的帶領順利往生極樂,蓮花的灰燼在金爐中滾動著,而大頭的身軀,也將成白骨片片,不久前,我們才用金黃色的往生被包裹著牠僵硬的身軀,一個半鐘頭前,她緊抱著大頭沒有溫度的身體和我搭著安樂園的交通車在公路上塞著,幾個小時前,我們還緊抱著牠剛往生而柔軟的身體啜泣,更早之前,我們還以為接牠回家吊點滴治療,會讓牠恢復的快一點…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從送醫到牠嚥下最後一口氣還不到五天,接牠回家治療,竟也沒撐過一天。

大頭,你竟然真的走了。

「我不敢相信…我不相信…嗚嗚…」她又哭成了淚人兒,語帶哽咽不停的說著。這個像是工廠的地方,跟山腰上香煙裊裊的晉塔處真是兩個世界,但這裡卻才是往生寵物們真正的終點,多少才剛失去溫度的身軀,在高溫的火焰中化為主人們再也認不得的白色骨片,而在這個鐵皮屋工廠中哭泣的我們,是如此的突兀,但卻又是多少痛失寵物的人曾有的共同經歷,微涼的飄雨、乾熱的焚化爐、活蹦亂跳的小土狗以及散落一角的大理石骨灰罈,怎麼我沈重的悲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還記得這禮拜以來的腎衰竭治療期間,她憂心忡忡的說,大頭可能不能跟我們一起過聖誕節了,如今一語成讖,原本是流浪貓的牠,享樂的日子還不滿一年,去年當我們看牠戰勝 FIV 而逐漸恢復健康的時候,我們真的就像醫生說的一樣樂觀的相信,大頭可以安養天年,長命百歲,那整天懶洋洋在軟墊上睡翻天的模樣,真的再也看不到了,牠死前那兩聲用盡全身力氣的悲鳴,卻還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當時我還天真的以為,前一天一點出聲力氣都沒有的牠,真的因為回到家裡的溫暖而有了康復的跡象,只是沒想到,這是牠努力對抗病魔到底之餘,保留給我們的最後一聲道別。

「大頭大頭,寂寞不愁,人家有狗,我有大頭…」



大頭還是流浪貓時在窗邊的身影,現在再也沒機會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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